《胡文池牧師kap布農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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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魔鬼怪ê世界

世上有人類khiā起ê所在就有鬼故事。

自上帝創造人類tī樂園ê時tsūn開始,到科學昌盛ê現在,鬼ê故事一直不斷ê發生。M̄-nā各國各地各地時常有鬼屋、鬼話,甚至tī台灣mā常有「人鬼」聯姻ê趣聞發生,成做人人歡喜ê茶後新聞。鬼ê問題十分奧秘,有時tsūn是「疑心生暗鬼」,有ê是人裝鬼,或tī烏暗處目睭霧霧無清看錯為鬼(馬可福音六:49)。不過聖經明白kā咱講真tsē關於魔鬼害人ê事實,加上真tsē人ê經驗,咱就bē-tàng無認其真實性。

原住民關於鬼魔ê故事特別多,心靈受tio̍h真大ê折磨。

魔鬼特別歡喜運行tī m̄信主ê人身上(林了後四:4),陷害in,hō͘ in犯罪,遠離上帝。伊ê別名真tsē,如:試探者、巫靈、邪靈、污鬼、講白賊人ê父、惡靈、惡者等等。

古時ê原住民,雖然所tuà ê環境美好如樂園,但tī心靈上to̍h是常常受tio̍h魔鬼ê困縛,極端驚惶惡鬼kap凶運,肉體mā受害不淺。

In認為所有ê病疾kap災害lóng是由鬼魔á來,所以tī日常生活中,有無數ê事物lóng被認為是禁忌(masamo),tsiah-ê禁忌hō͘ in時時刻刻戰戰兢兢,行動做事lóng是提心吊膽。譬如;開墾時buē-sái洗身軀,mā buē-sái洗衫褲。播種時buē-sái食甜ê物件,死者ê厝kap遺物lóng buē-sái摸…。

單單就「buē-sái洗身軀」tsit項禁忌,我願kā我ê見聞略談一、二。

一、m̄驚蚊ê青年
三十多年前,我雇一位布農族青年來教授我布農話。伊年約二十,體格矮肥強壯。第一工暗時,我the̍h一條蚊罩hō͘伊使用,因為當時tī關山瘧疾真tsē。伊講:「我無須iàu蚊罩,因為蚊á m̄咬我,以前政府免費配hō͘蚊罩hō͘阮,lóng乎阮改做衫褲了。」

Tsit位青年tī我家工作三個月,阮m̄-bat看過伊洗身軀。我m̄知影為什麼蚊á驚伊、m̄敢咬伊,kám講驚伊ê氣味,或tshuē bē-tio̍h伊皮膚ê毛細孔thang吸血?

二、警察拉人洗身軀
日本人非常重視洗身軀,in不分男女老幼,每工lóng tio̍h洗身軀。當in統治台灣ê時tsūn,為tio̍h beh改善山胞衛生,tī每一個派出所了後面,lóng建有公共浴場,免費供hō͘浴巾茶kho͘強拉山胞洗身軀。

我第一pái前往霧鹿傳道時,當地ê警員bat引領我實地觀看山胞ê公共浴場。但是光復了後,tsit種設備全部被廢棄了。因為衛生知識進步多了。

三、趕鬼ê妙法
原住民信主前,認為in ê世界四界lóng有鬼魔存在。

In由工作地方或外地旅行tńg來時,驚鬼魔會跟tuè in tńg來。所以tī進入村社時,由草叢中選出一支劍葉草khǹg tī路頭,嘴中喃喃念tio̍h咒語講:

“Hau, musu haisa muu tu hanitu,
Katu madami, mahansu kaimin
Munsaina duma supah titi nakaunun,
Hu,hu.“
(其意是講「喂,lín tsiah-ê魔鬼ah!
mài kap阮來,阮真臭,
請到別處去,有真tsē肉、食物。呼!呼!」)

四、鬼魔進入派出所
三十五年前,我到利稻(Lito)深山傳道,途中beh經過卡和(Kaho)。卡和這地方,tī日據時代有山地部落,mā有派出所。光復了後派出所已經拆除了,族人四遷,房屋只tshun三、四間而已,派出所ê舊跡已變成一大片繁茂ê桂竹林,附近樹林蒼鬱,陰森淒涼,雖然熱天,mā不寒á慄。

我ê翻譯助手名叫木下(Kinosita),是當過警察ê一位青年,每pái阮經過tsit所在時,伊歡喜談起tsia以前發生ê鬼故事hō͘我聽。伊講;
「以前駐在卡和派出所ê一位日本老警察病了無久就死去。當時ê工友是布農青年名叫馬基里(makili)。伊每夜雖然真驚,奈因職務tī身,bē-tàng無住tī宿舍值班,所以睏ê時tsūn,tī伊床頭一定放有一支蕃刀。

一個月明ê暗時,半暝內底,忽然一陣冷風由窗戶玻璃脫落ê空處吹了入來,跟tuè冷風同時入來一個烏烏ê鬼睏tī伊身邊。伊感覺到鬼是冷冰冰ê,是什麼形狀,伊連看lóng m̄敢看一下,mā m̄敢動,當然m̄敢伸出手來the̍h刀。伊ê身軀縮成一團,驚惶pi̍h-pi̍h-tshuah無停,通宵睏bē去。

到了雞鳴時,hit-ê鬼就koh再由原處玻璃空處行出去了。

等未到天亮,馬基利就馬上走回池上大埔ê老家,kā家人講所發生ê事,tuì-án-ni tī厝一病不起,無久就離開了tsit-ê鬼魔世界了。

卡和派出所mā因此無koh派駐守警察á關閉了。

五、可憐ê病人
有一工,我由一位山地長老帶領進入一個未信主ê厝,一踏入門,內面烏mà-mà無看tio̍h五指,稍khiā片刻tsiah ē-tàng看見。因為昔時山地人ê房屋有門無窗,爐灶無煙筒,內面牆壁被燻得烏烏烏。

Tī tsit-ê家庭中,有一位嚴重ê病人被扶tio̍h坐tī床頂,痛苦地呻吟tio̍h,另外有一人the̍h-tio̍h番刀tī病人四kho͘-á頂下亂揮。睡床前有一位女巫,手the̍h-tio̍h一支茅草,無停地念咒語,為病人趕鬼。

我問長老講:「為什麼不hō͘病人躺下歇睏?」
「因為in驚床內底ê鬼會掠tiâu伊不放。」伊講。
「hit-ê人用刀亂揮是什麼意思?」我問。
「因為驚鬼接近病人」伊講。
嗚呼!可憐ê病人。

六、怪物
早期ê布農族,因智識末開,常常看tio̍h奇怪ê物件就稱做「怪物」(minpakaliba),心驚膽跳、身流冷汗。

比如講看tio̍h母豚生落來六腳ê小豚,或者妊婦生落來葡萄胎等事,lóng認為是怪物。

族人無雙生á或十一指者,mā無缺嘴或任何殘缺ê人。這並m̄是講in bē生產不正常ê嬰兒,因為tsit種人tī出生時,就被稱做怪物,馬上活活地被弄死去。

Tī格拉森ê墳墓裡一個受鬼折磨ê人,慈悲ê主耶穌專程前往拯救伊(路加八:26-32) 何況tsia有koh-khah tsē ê人受惡鬼ê捆縛,伊豈會不關心mah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