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一位台灣女信徒ê自述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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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16）阮老父吳來發

作者 吳月娥, 台譯：Lîm Tsùn-io̍k 2020.07.05

阮老父吳來發出世tī 1903年，tī 1973年往生。伊人溫厚、熱心，koh對人寬大。阮老父m̄-bat對阮老母á是阮發脾氣大聲罵，伊lóng用柔和ê聲音稱呼阮老母「阿換，阿換」。

伊tī十八歲hit年結婚，十九歲ê時生我。因為伊去宜蘭、基隆kah礁溪四界做sing-lí，所以我換過三間公學校。Tī我十二歲ê時，伊tī礁溪開一間運送店，阮就án-ne穩定落來。此後，一直到我tùi齒科醫學校畢業了tńg來台灣，hit段時間是老父ê黃金時代。伊對算術真gâu，koh真gâu tiak算盤；我mā bat tùi老父學習「二一添做五」ê算法。伊tī礁溪經營一間運送店，m̄-koh mā有從事米ê買賣；這是tùi農民購買米，koh經過糧食局檢驗合格，tsiah ē-tàng kā in出口去日本ê買賣。「蓬萊米」to̍h是tī台灣種作ê米，kah日本米仝款有黏性，真好食。了後伊koh擴大，去做「柴箍」ê sing-lí，to̍h是tshiàⁿ人去山裡tshò相思樹，用卡車運送去賣hō͘ 炭礦。因為hit時厝裡ê經濟條件真好，我tsiah ē-tàng去讀淡水高女，koh真好字運ē-tàng去東京留學。阮老父真疼大伊一歲ê牽手，in有七个gín-á，m̄-koh二女月美pun人做養女，三女月嬌跋落水死去，所以tshun五个gín-á kah一个養女tī父母ê身邊。Tsit-ê八个人ê家庭充滿疼kah喜樂，是一个溫暖ê家庭。

我tī女學校三年級ê時，老父tī桃園設立一个買賣杭木ê辦公室，suah ē真tsē工無tńg來礁溪tòa。有一工，阿母來淡水我ê宿舍，叫我kah她做伙去tòa桃園，原因是阮老父有另外一个tsa-bó͘人。阿母真煩惱，認為她siōng好是tī桃園kah老父tòa做伙。我就án-ne離開宿舍，ta̍k工tùi桃園通學去淡水；為tio̍h beh赴早起時ê學校朝會，我tio̍h坐早起時五點發ê火車。

阮老父來到桃園了後無gōa久，tī一个宴會中tú-tio̍h一个名叫阿美ê藝妓。Tī阮老父往生tsìn前，伊kah tsit-ê tsa-bó͘人ê関係切bē斷，而且成做阮家庭ê困擾之源。有一工暗時，我kah阮老母偷偷á溜入去藝妓街，去tshōe tsit位名叫阿美ê tsa-bó͘人。老母tī大門口teh等，我入去查看阮老父是m̄是tī hia，結果看tio̍h老父to̍h tī我ê面前。
「Τńg去！這m̄是你來ê所在。」

我m̄管老父án怎講，to̍h對阿美講：
「Tsit-ê人是阮老父，你絕對bē-tàng phah破阮ê家庭。你iáu少年，siōng好是tùi tsia洗腳，去嫁hō͘ 一个無bó͘ ê人，過正當ê生活khah好。」

阮老父一直講：「Τńg去！Τńg去！」阿美是一个比我大五歲ê tsa-bó͘ 人，面生做圓圓。Hit時，阮老父是大約36歲ê tsa-po͘ 人。

翁bó͘ ê感情真正是目nih久ê；起初講「若無kah你結婚，我to̍h beh去做和尚」，hiah-nih熱情teh追求愛人ê人，結婚二、三年後，若是無tú好失覺察，mā是ē hō͘ 其他女性迷去；tio̍h算牽手是一个貞淑ê好tsa-bó͘，伊mā bē感覺有吸引力，kan-taⁿ是表面上teh履行做翁婿ê義務。世界上真tsē悲劇是因為不忠、不貞來引起ê。

阮當然ǹg望老父kah hit-ê tsa-bó͘ 人切斷，tńg來伊ê牽手tsia。M̄-koh，阮老父並無忽略阮ê家庭；tī漢人ê思想中，一个tsa-po͘ 人有幾个bó͘ 是真自然ê tāi-tsì，無啥物thang奇怪。了後，伊差一个人來kah阮阿公參詳，ài beh kā tsit-ê tsa-bó͘ 人tshōa tńg來厝裡做細姨；阮阿公非常憤慨。

「是án怎一个基督徒ē tsiah-nih放蕩？這是一種罪過。Tī上帝ê十條誡中ê第七條講：『M̄-thang行姦淫』。這以外，《新約》希伯來書13：4 mā有講：『大家tio̍h尊重婚姻，夫妻tio̍h互相忠實，因為上帝會審判私通行姦淫ê人。』。Kám m̄是？」

阮阿公是基督徒，所以阮老父有tang時á ē去教會，mā有受洗，m̄-koh用sing-lí無閒做理由，無啥teh去教會，而且我m̄-bat看過伊tī厝裡讀聖經。伊kan-taⁿ是一个名義上ê基督徒；認bat hit-ê tsa-bó͘ 人以後，koh知影伊ê罪過了後，阮老父就án-ne切斷伊kah教會ê緣。 阮老母tī 1973年四月往生，tio̍h算老父提出beh hō͘ 阿美參加她ê葬禮，入來厝裡，而且取代阮老母來接管所有ê家事，m̄-koh，阮老父ê兄弟kah我ê小弟lóng強烈反對，講án-ne做kám m̄是teh褻瀆老母，對老母不敬？阮老父就án-ne無koh堅持。M̄-koh，kan-taⁿ五個月後ê 1973年九月30日，阮老父to̍h因為腦出血來往生。

阿爸，你對我來講是無thang代替ê。你ná ē無beh tī上帝面前khah用心neh？這是我不得不tio̍h後悔ê罪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