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一位台灣女信徒ê自述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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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_11)我一心想beh離開岩槻回台

1944年,我tùi心底一直teh思念台灣;無論tú-tio̍h啥物危險,我lóng無法度控制ka-kī beh kah父母見面ê心願,我終於去kah頭家娘講明;她驚一tiô,kā我阻止。金子齒科診所有真tsē病人,院長kah阮ê三名醫生,tùi早起時八點到下晡五點,無停teh診療病人;若是阮離開,in ē真傷腦筋。M̄-koh,我beh tńg去厝裡;德子講她beh tòe我離開。阮就提出辭職書。金子齒科診所ê人知影阮ê決心真堅定,金子齒科診所to̍h放棄,講:「Lín先去東京,若是無船班,隨時歡迎lín tńg來。」Tsit-má想起來,我kan-taⁿ teh想ka-kī ê tāi-tsì;不管kā我ê tāi-tsì當做ka-kī本身ê tāi-tsì tsit種hiah-ni̍h親密ê人,我反省m̄知溫情ê自我。

阮三人to̍h去東京。我ê同學陳彩雲無上班,tòa tī下北澤ê寄宿房間內,我就tī hia借tòa一站á。厝主是一對大約五十歲ê夫婦,阮tòa tī二樓,in mā照顧阮ê三頓。我隨時去丸の內(まるのうち) ê一間船公司,問開往台灣ê船班,m̄-koh出發日期是秘密,若是我登錄我ê姓名kah地址,若有船班to̍h ē盡緊通知。

前一年,to̍h是1943年ê熱天,發生こ千穗丸沉船事案,真tsē台灣留學生死亡。Tī死者中間,有周鵲美ê叔伯小妹瑪麗小姐;我去tòa周家ê時,我有tòa做伙生活。瑪麗ê老母是齒科醫專ê大前輩,mā是台灣政界出名人物郭國基ê小妹。Tī日本統治期間to̍h kah政府激烈對立,伊tī東亞大戰期間mā提倡反對政府ê論述,瑪麗ê老父kah郭國基(郭大砲)被判入獄。瑪麗是一直想beh見ta̍k工teh流目屎過日子ê老母,因為án-ne tsiūⁿ船,suah不幸沉船。她是東京ê桐朋音樂學校聲樂出身,beh tńg來台灣tsìn前兩工,她tī日比谷(ひぴや)公會堂館舉行一場音樂會,就án-ne kah翁婿tī沉船事件中來犧牲。Hit時真tsē tī東京ê台灣留學生參加tsit場音樂會,我mā有去

Koh khah hō͘人tio̍h驚ê是,以後成做我ê翁婿ê許嘉代mā是預定坐tsit台船,m̄-koh,東京醫學專科學校忽然通知tio̍h去長野縣進行野外演習,因為án-ne tsiah取消tsit班船ê預訂。M̄-koh,因為伊無通知台灣取消ê消息,台灣ê家族去基隆,對沉船ê消息感覺悲痛。啥物是人類ê運命? 我tī東京無工作,tī寄宿ê所在戇戇á過日子。一个禮拜日,我tshōa大家去新宿ê角筈(つのはず)教會。早起時是日本人聚會,下晡由台灣ê郭馬西牧師(伊是少年ê牧師,去紐約哥倫比亞神學院留學)聚集台灣人做台語禮拜。Tī禮拜suah ê開講中,阮講阮來東京是beh等船tńg去台灣,一位女士講:「神田êガ—ド下有一个算命先,lín tio̍h去看伊。Hit-ê算命先講tńg去無要緊ê人tsiah ē-tàng平安tńg到厝,若是講bē-sái tńg去koh強強beh tńg去ê人,通常ē成做海藻个碎片。」實際上,我經常tú-tio̍h tsit種情況,m̄-koh,我若是tī教會內án-ne講,我意識tio̍h我to̍h是真正無teh重視上帝。

人類是好奇心真強ê動物。阮知算命m̄是基督徒做ê tāi-tsì,m̄-koh,幾工後阮to̍h去拜訪hit位算命先。我先hō͘ 伊算,伊kah-ná是講:「你睏tī水裡mā bē死。你tī四個月內ē結婚。」Tsit-má我kan-taⁿ考慮beh tńg去台灣,結姻ē-sái講是hàm古ê笑話。續落來是德子,伊講:「你tsit-má有一个學士學位,m̄-koh將來你ē koh得tio̍h另外一个學士學位。」咱都是齒科醫學士,ná ē得tio̍h另外一个學位?這mā是一个笑話。換到鄭雲,伊講:「因為lín老父ê致蔭,你tsit-má真幸福,m̄-koh以後若是無謹慎,ē tú-tio̍h真tsē災難。」輪到周鵲美, 伊講:「你ē khah慢結婚,m̄-koh你ē tú-tio̍h一个免煩惱衣食住ê好翁婿。」伊對陳彩鸞講:「你將來結婚了後,ē去一个遙遠ê所在。」 Ta̍k人lóng認為這是teh講笑,並無khòa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