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陳夫人》日譯台e5台灣小說 第二部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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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文kah安子因為景文kah玉簾所講tio̍h ê古董花瓶ê tāi-tsì,心情絞(ká)入去意外ê激動中,兩人suah bē記得阿明iáu未tńg來。
春鸞tī農場附近tshōe無阿明,又koh tńg來。過無jóa久,瑞文tshōa清子趕到位ê時,kah-ná無閒tshih-tshih ê秋日已經hō͘ 暮色臨到,大家ê面色mā忽然因為不安kah狼狽,suah暗淡落來。清子tī樓頂tshōe-tio̍h阿明寫tī習字紙頂面ê「宇宙何悠悠,人生難期百」。清子the̍h-.leh,走落來樓腳;大家感覺tāi-tsì不妙,因為有死ê預感,心內不安。
M̄-koh,阿明teh寫tsit幾字ê時,伊事實上一點á都無想tio̍h死。Tùi早前以來,死雖然有時會成做伊思考ê事項,m̄-koh,想bē到它會突然發生tī家己ê性命中。
若是阿明跳湖自殺是有計畫性ê想法,伊可能會成做沉湖ê屍體。伊踢小船ê舷ê時,是tī離湖岸無遠ê所在。伊跋落水to̍h開始滾踜(kún-liòng),然後就漂流到水草kui片,ē-tàng khiā腳ê近岸。M̄-koh,tsit時伊已經失去意識ā;暮色已經罩oá來,伊若是離岸khah遠to̍h無ǹg望ā。佳哉一個tùi岸邊經過ê水利事務所ê人發見伊,阿明tsiah得救。
以清文做頭前ê家屬搜索隊,開手電á,kōaⁿ燈á火,tùi虎頭山ê山腳到湖邊,沿路叫阿明ê名,沿路詳細teh搜索。Tsit時,阿明已經被救來水利事務所ê一個房間,伊已經醒起來。人hō͘ 伊吐水,koh kā伊ê身軀保暖;醫生接tio̍h緊急通知,tùi新化趕來kā伊注射kah做其它ê急救措施。
看tio̍h阿明得救,大家歡喜kah流目屎。如果隨時kā伊送tńg去台南厝裡,鬧動會koh khah大;總講一句,tio̍h先hō͘ 伊tī農場別莊歇睏。
阿明被安頓tī別莊二樓ê房間teh睏;伊昨hng mā睏tsit間,kah仝領被(phōe);伊kah有血緣關係ê人講話,有哭有笑,kah昨hng仝款iáu活leh,真正是不可思議。
伊有時嗽kah真厲害,心臟跳動真緊,呼吸困難ê狀態mā iáu teh繼續,m̄-koh,伊漸漸有感覺身體khah爽快,激動ê心情mā鎮靜落來。
Tsit-pái ê事件到tsia一個坎站,tsit時室內kan-taⁿ tshun阿明kah安子。阿明感覺khah爽快,就茫茫渺渺、迷迷糊糊睏去。總是,伊koh驚睏去了後,明á載bē醒,所以驚kah神經緊張。M̄-koh,伊看tio̍h阿姆tī邊á,只要她tī邊á to̍h隨時ē-tàng kā伊搖醒;伊án-ne teh想,感覺真奇妙ê安心。
「阿明,有一件事我tio̍h kā你會失禮;阿姆有做非常對不起你ê tāi-tsì。」
安子看tio̍h四kho͘ 圍無人,就tī阿明ê枕頭邊án-ne細聲講。
「啥物tāi-tsì?我hō͘ 你ê心掛慮,tsiah是對不起你leh。」
「無lah,是我m̄好,是我做ê lah。我看tio̍h你ê phue,kā它藏起來,無交hō͘ 清子。」
安子本來想講若beh對阿明坦白講,mā無需要tī tsit-ê時tsūn,ē-sái等伊khah鎮靜了後tsiah講mā bē慢(bān),m̄-koh,安子無法度恬恬。阿明聽了mā恬恬一時á。伊看tio̍h阿姆意料之外ê哀傷面容,伊kan-taⁿ lió一下,記tiâu tī家己ê目tsiu內,就koh輕輕á kā目tsiu kheh起來。Phue ê tāi-tsì kah-ná是遙遠ê往事,一點á to̍h無感覺它ê要緊à。藏phue ê是阿姆,m̄是阿伯,伊雖然感覺有一點á意外,m̄-koh,阿姆做主意,tsit-ê tāi-tsì tsiah是合情合理ê。總是,tsit-má tsit-ê tāi-tsì lóng無所謂à。到昨hng,伊iáu感覺是新新ê tāi-tsì,今á日伊看起來已經成做褪色ê往事;伊希望阿姆mā有tsit種心境。
「M̄-koh,我ê心情並無單純,卻有一種koh khah深奧ê用意。你kám會明白?對我來講,he m̄是無所謂ê tāi-tsì。」
「我明白。對我來講,這mā是深奧ê問題。因為我iáu年輕,m̄-bat世事,我掠準ē-tàng坦然超越tsit種困難。若beh講我年輕無teh顧前看後,不如講是我tsit-ê少年人對人生siuⁿ過傲慢。總是,我變謙卑ā,一切lóng得救à,我感覺已經無問題ā。阿姆,kā電火關掉kám好?我感覺電火光真鑿目。」
這是一個真好ê暗暝,月光ná水流tī室內。阿明感覺伊ná iáu tī水裡,水tùi嘴kah鼻流入去,hō͘ kui身軀內底kah-ná teh做大水,m̄-koh,我iáu活leh。伊teh想:我成做一尾魚ā;雖然bē-tàng成做大鵬鳥,m̄-koh ē-tàng成做魚;m̄-thang好高鶩(bū)遠,tio̍h屈落來壯大;我自由ā。
「阿姆teh哭ho͘ⁿh?」
Tī淡淡ê微光中浮起阿姆蒼白ê面,她mā ná親像tī水裡。阿明感覺她雖然無像伊án-ne飛hiah koân,m̄-koh,tsit-má已經降低落來。
「阿姆iáu是真súi。」
「無lah,無hit種tāi-tsì,我真bái。我應該hō͘ 你siōng重要ê物件,m̄-koh,家己卻是一個迷失方向ê人。」
「阿姆ē-tàng án-ne講,ē-tàng有tsit種想法,我感覺這to̍h是阿姆ê優點。我tiāⁿ-tiāⁿ teh想,如果像阿姆tsit種人無來到陳家,我可能bē致使到tsiah-ni̍h受苦。M̄-koh,體會tsit種苦楚是真有價值ê。」
「你kám真正有tsit種想法?」
「M̄-nā kan-taⁿ我有tsit種想法,陳家全家ê人mā lóng tī無意識中有tsit種感受。其他台灣人ê家族生活可能比咱khah平和、幸福,m̄-koh,無親像咱陳家ê人án-ne teh活動,án-ne teh繼續向前行neh。M̄-koh,我感覺阿姆已經無法度koh再進一步向前行ā,這雖然是我個人ê感覺。M̄-nā是阿姆án-ne,阿伯kah清子ê情形mā可能仝款。我án-ne講有khah失分寸,m̄-koh,我感覺阿姆一家人離開tsit-ê陳家,另外生活比較khah好,尤其是為tio̍h清子,絕對有tsit-ê必要。」
Tsit-ê問題,清文早to̍h想過à,m̄-koh,因為種種原因kah工作無閒,suah kā它bē記得。Tsit-má忽然hō͘ 阿明提起,安子雖然感覺有一點á m̄甘離開,m̄-koh,她ê眼前突然展開廣闊ê前程。
總講一句,安子感覺搬離開陳家是為tio̍h清子;她沿路落樓梯,沿路án-ne想。M̄-koh....,安子已經開朗ê心情忽然koh再暗淡起來。分厝開始過新生活是bē bái,m̄-koh,ē-tàng產生啥物款徹底ê新生活neh?一切ê外表妝thāⁿ,iáu不如在tī清子本身ê心靈所屬。今á日去搜索阿明ê時,清子ê心是從來m̄-bat有ê深刻感受,這對她來講是超越愛情ê大複雜。Tsit-ê事件確實hō͘ 清子承受bē少ê衝擊,真正hō͘ 她kah以前無仝;taⁿ她ē-tàng深入思考tāi-tsì à。M̄-koh,她kám有法度親像阿明án-ne,開放kah輕鬆起來?至少安子相信阿明已經bē koh再想bē開ā,她希望清子mā有tsit種新ê覺悟。
Tùi虎頭埤tńg來ê路中,當清子知影phue ê tāi-tsì kah老父清文無任何關係ê時,她tī車內kā面仆tī老父ê腳頭u teh哭。安子感覺久長以來沉tī心底ê重擔,做一下lóng消失à;安子但願這並m̄是因為異常ê感情激動引起ê短暫現象而已;她ê心內án-ne teh ǹg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