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一位台灣女信徒ê自述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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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9)小弟光輝kah養女碧雲

Tsit-ê sim-pū-á阿隨比我ê小弟光輝khah細一歲。幾工後,阿隨hō͘ in老父tshōa來,成做阮厝內ê一分子。M̄-koh,阿媽講:「Tsit-ê tsa-bó͘ gín-á一定tio̍h改名。」因為對阮阿祖,to̍h是阮阿公ê老父來講,伊ê名叫做吳隨,若kā下輩號kah長輩仝名是真不敬,因為án-ne,to̍h kā阿隨改名做碧雲。M̄-koh,她tī戶口簿頂面ê名猶原是阿隨;她隔tńg年to̍h去讀礁溪公學校。她tùi六歲來到阮tau,to̍h意識tio̍h ka-kī是sim-pū-á,所以謙卑卻m̄是自私,mā bē硬嘴pue;雖然iáu細漢,卻真守本份,ta̍k日照起工早起時piàⁿ掃,食飽後洗碗箸。

月嬌往生了後,阮老母koh生月容、月雲kah屘á-kiáⁿ ê小弟光勇;碧雲幫贊老母,所以tsit三个小妹kah小弟lóng有受tio̍h碧雲ê照顧。我15歲hit年tòa入去淡水高女ê宿舍,所以差不多lóng無tī厝裡;高女畢業了後,我隨時去東京留學。到戰後tńg來到厝裡ê時,我已經結婚,長女mā出世à;直到hit時,我tsiah koh tńg來到父母身邊。所以講,hit幾年來,好佳哉有碧雲teh kā阿母tàu腳手。

光輝二十一歲ê時,阮父母to̍h提議beh hō͘ 光輝kah碧雲「洞房花燭」,來結婚,想beh趕緊抱孫,m̄-koh,光輝一直搖頭,因為碧雲自細漢to̍h來厝裡,ná親像是ka-kī ê小妹,伊無法度kā她當做牽手看待。M̄-koh,阮老母親像tsa-bó͘ kiáⁿ án-ne對待碧雲十三年久,所以mā無法度kā一直互相幫贊ê碧雲嫁出去。她流目屎來徵求阮小弟同意,最後伊tòm頭,tī光輝22歲,碧雲21歲ê時,in兩人合房。

Tī 1997年我寫tsit本冊ê時,碧雲已經71歲。她為阮吳家養育五个tsa-po͘ kiáⁿ kah兩个tsa-bó͘ kiáⁿ。大kiáⁿ吳燦亮是齒科醫,自開業以來to̍h非常成功;伊ê bó͘ 惠玟是藥劑師,養育一男三女;二kiáⁿ燦興是攝影師,從事影音製作,伊ê bó͘ 阿満,養育一男一女;三kiáⁿ燦榮是出名ê天才機械工程師,伊ê bó͘ 阿蘭,養育二男二女;四kiáⁿ燦裕,台中東海大學ê畜牧系畢業,成做一間農業學校ê老師,伊ê bó͘ 瓊珠,是兩个tsa-bó͘ gín-á ê老母,m̄-koh不幸ê是,tī 1984年五月,燦裕hō͘ 砂石á車lòng死,享年39歲。台灣ê交通真混亂,交通事故一直造成悲劇。燦裕ê bó͘ tsit-má tńg去礁溪,kah親生父母tòa做伙。屘á-kiáⁿ吳振世mā成做醫生,是宜蘭羅東博愛病院ê內科醫生,養育一男一女。

光輝in tau mā有兩个tsa-bó͘ kiáⁿ。長女麗君五歲ê時,tī家己khiā家ê亭á-kha tshit-thô ê時,去hō͘ 一台國軍ê吉普車kauh死。Siōng細漢ê tsa-bó͘ kiáⁿ明芬嫁hō͘ 侯志欣,有兩个tsa-bó͘ kiáⁿ,in翁是政治大學ê教授。光輝ê kiáⁿ孫lóng kah父母tòa做伙;一个五个兄弟ê家庭做伙tòa tī一个五層樓ê厝裡,tī現代社會中是真難得ê,這mā ē-sái講是因為碧雲ê美德。碧雲kah-ná雞母áⁿ雞á-kiáⁿ仝款,lóng無不平、不滿ê怨言;早起時,她比sim-pū khah早起床,煮飯,為孫á準備中晝ê便當。她ka-kī一个人負責大家族ê三頓,對sim-pūbē雜唸;in是自由行動ê自由主義家庭。

小弟光輝自細漢to̍h真獨立,koh是一个有孝ê gín-á。Tī東亞大戰當熱ê期間,伊tùi淡水中學校畢業ê時,to̍h去做兵,致使suah失去讀大學ê機會。我tùi東京留學tńg來ê時,阮翁嘉代to̍h tī頭城(頭圍庄是日本時代ê地名,戰後改名做頭城鎮)開設一間診所,我mā暫時開業一間齒科診所。M̄-koh,因為某種原因,阮翁叫我停止齒科醫ê khang-khòe,所以我to̍h停止。M̄-koh,我心內感覺真對不起父母。Hit時ê tsa-bó͘ gín-á,m̄是人人lóng ē-tàng去東京讀冊;父母hō͘ 我去東京讀冊,tio̍h付出比學校老師ê薪水khah koân ê錢額,所以beh放棄tsit-ê職業真正是hō͘ 我真艱苦心。考慮ê結果,我想beh叫光輝來接tsit-ê行業。當時台灣一片混亂,四界lóng是無執照ê醫生kah齒科醫。

我kā齒科器械帶tńg來故鄉,掛上看板,koh教我ê小弟kah碧雲齒科醫ê技能。阮小弟真聰明,手koh靈巧,所以後來伊齒科ê技術比我khah強,無到一年to̍h ē-tàng傳承阿姊四年學來ê技能。伊對人親切友善,患者人數ta̍k工lóng teh增加,伊hông稱做是宜蘭縣siōng出色ê齒科醫生。光輝ê大kiáⁿ mā以齒科大學做第一志願,tsit-má事業當興。

我ê小弟是一个狂熱ê基督徒,伊支持礁溪教會,而且繼承阿公ê宗教信仰;對ka-kī ê故鄉án-ne teh繁榮,伊充滿謝意,感謝上帝ê恩典。我tùi東京tńg來了後無gōa久,阮老父因為sing-lí經營失敗,suah不得不tio̍h賣厝宅來還債。Hit時,阮翁嘉代替伊慷慨還債,kā厝koh買tńg來,而且並無要求阮小弟tio̍h還tsit筆錢。我心中永遠感激伊對我ê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