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台灣人e5先覺─黃彰輝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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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錦回鄉時ê m̄甘願事件

作者 黃彰輝 2009.04.05

這是我（黃彰輝）坐日本郵輪公司ê客船，tuì東京回台，tī船頂所發生ê事件。He是tī 1937年3月，我tú tuì東京帝國大學（hiah-ê人lóng叫伊紅門）畢業，是日本當時siōng有名ê一間大學。我tit-tio̍h一張畢業証冊，mā是我有生以來第二張畢業証冊。（註解：伊讀5年台南師範附屬公學校，無畢業tio̍h考tiâu長老教會中學，所以無小學畢業証冊。中學tsiah讀3年，tio̍h為tio̍h得tio̍h政府公認ê中學資格，轉學kàu東京ê青山學院繼續讀中學課程。本來中學是5年，伊kan-tāⁿ讀4年，所以無tit-tio̍h中學ê畢業証冊，直接考取tiâu台灣高等學校，畢業了後，tio̍h hō͘保送東京帝國大學讀哲學科系。台灣高等學校ê畢業証冊，tio̍h是伊做學生以來，頭一pái得到ê畢業証冊。）（請看本冊p.96）

我感覺真自傲，出身tī台灣ê台灣人，tī學業上真tsió有tsi̍t種輝煌ê榮譽kap成就。Tī我未來ê前途，有一個tsiaⁿ hō͘人歡喜koh罕有ê機會teh等我，過幾個月了後，我tio̍h計劃留學英國劍橋大學。我應該有充份ê理由去感覺對人生ê滿足kap幸福。這是tī事件發生tsìn前，我tī船á頂ê心情。m̄-koh，tsit項事件ê發生，hō͘我難忘，koh一世人m̄願（m̄甘願，心無平）。

*自註：tsit項事件發生tī我ê小弟阿明（明輝）身驅頂。我tī 1987年tuì英國tńg去台灣ê時陣，問過阿明是m̄是iáu會記得tsit件tāi-tsì，伊講伊記kah真清楚，ná親像昨hng tsiah發生ê tāi-tsì。

船tuì日本神戶出發一二天了後，我沿tio̍h船á piⁿ ê舺板頂散步ê時陣，tú好tú--tio̍h阿明，面對面ê相逢。阮兄弟分開己經有4年hiah-ni̍h久，伊tú tuì台中一中畢業，參加畢業前ê修業旅行，tsiah遊覽suah日本內地，由帶班ê軍事教官（ia̍h是老師）領隊，tī回台彎ê途中。hiông-hiông相逢，阮lóng tsiaⁿ歡喜快樂，tio̍h真自然ê用母語（台灣話）大聲開講，m̄是用『華語』（日本ê國家語言）。liâm-pīⁿ，阮就tú--tio̍h大麻煩，tàu底阮做siaⁿh-mi̍h m̄對ê tāi-tsì？是m̄-tio̍h tī使用母語，m̄是用日本話講話。『Ko Mei-ki（是黃明輝ê日本名字ê發音），來！』教官大聲叫我ê小弟，阿明ê面色大白，馬上ua̍t身tuè教官走khì。後來我知影伊是hō͘教官叫khì教官ê艙房內，而且kan-tāⁿ有in兩人tī內底niā-tiā。我大概有2點鐘無伊ê消息，後來伊ê同學kā我講，伊tng受tio̍h嚴厲訓導ê懲罰。

我就tńg去我ê艙房內ê床位，tuì行李箱內the̍h出tī東京買tio̍h ê siōng好看ê新日本衫，koh真小心ê tsiòng伊穿..起來，親像beh參加正式ê宴會（日本人叫做盛裝），koh tì日本大學ê四角帽，為tio̍h是bueh hō͘ hiah-ê人知影我ê地位kap頭銜。我穿戴好我所ē-tàng有ê siōng kông榮譽，準備去見hit位教官，kap伊理論拚輸贏，án-ne是m̄是對我會不利，我m̄管。我去叩伊ê艙房門，內底有號叫ê聲音 講：『Hai Re（入來）！』親像頂面命令下屬ê聲音。我開門，雙腿跪倒tī土腳，向ti7tsia ê教官行日本大禮。tsit-ê教官驚一tiô，伊認為叩門ê人是伊其中一ê學生，無想tio̍h suah是tsi̍t-ê穿插日本盛裝，koh行tsit種日本大禮ê人入來。伊甚至想khiā..起來，看見小弟hō͘罰跪koh驚。一時間，我馬上改變我ê想法，koh向教官講：『請您mài khiā起來。』我就用siōng冷靜koh禮貌ê話語向伊講：『我ē-sái坐..落來？』伊tsiòng伊ê手臂伸直，手掌向上，對我表態講：『請！』我tio̍h正坐tī我ê後腳根頂，開始對伊講：『我來向kí會失禮。』（這koh m̄是我原本ê來意！）『he是我ê ting-tâⁿ，m̄是gún小弟ê ting-tâⁿ。阮兄弟á兩ê人kah-ná是4年無見面，hiông-hiong看tio̍h，hō͘我無sè-jī用方言（我避免使用『阮家己ê語言』）對伊講話，所以gún小弟mā tsiaⁿ自然ê用方言回答我ê話。這lóng是我ê m̄對，請lí tsit-pái原諒伊。』我koh向伊行日本大禮，講：『我án-ne懇求lí原諒，我án-ne懇求lí原諒。』

日本ê男性是真奇怪ê動物。伊可能做出像動物ê狂猛，mā可能瞬間變做另外一個模樣做tsiaⁿ有人性ê人。伊hiông-hiông改變用完全無仝ê聲調 kā我講：『良く分かりましたYoku wakari masita（我tsin-má 了解lah）。』然後轉向我ê小弟，『黃明輝君，もう行ってもよいKo Meiki kun, mo ittemo yoi』伊用老師向學生ê語法，koh禮貎，甚至寵愛ê講：『你ē-sái去lah。』

Tī hit個時陣，我tsiong我ê『不甘願』（不平）壓住。kàu tsit-má我猶原感覺，tī hit-ê時陣，我tsiaⁿ願意為我ê小弟án-ne做。m̄-koh我一直意識tio̍h tsit款深深ê侮辱。siaⁿh？kan-tā因為kap我ê親小弟講家己ê母語，伊tio̍h受tio̍h hiah-ni̍h嚴厲ê刑罰，我必須tī施罰者ê面頭前跪..落來，koh頭lê-lê，來謝罪！！m̄是！『m̄甘願！』我拒絕接受tsit種羞辱，一千 pài lóng『m̄』！母語tio̍h是tsi̍t-ê人ê一部份，koh是tsi̍t-ê人存在上所需ê裝備。禁止伊，用武力kā伊除去，tio̍h是剝奪tsi̍t-ê人hō͘認同ê人格。Tsit種ê行為就親像kā人當作物件，koh企圖kā伊塑造成別人ê形狀仝款。án-tsuaⁿh去解釋，lóng kan-tā ē-tàng講是漠視別人成做二等種族，甚至tī家己ê國度內mā做次等國民。

下圖：非常難得留京tī大學過三年kàu畢業，koh tī回台灣ê船頂，黃彰輝全無預期ê kap胞弟明輝見面，無tiû-tî當中使用母語開講。m̄-koh，真害，明輝因此受tio̍h中學教官tsiaⁿ嚴重ê處罰！（插畫是駐日ê韓人畫家金斗鉉先生特別為黃彰輝傳畫..ē）

往英國留學 １申請kap交涉 1937年初，22歲ê黃彰輝，是一個teh-beh大學畢業ê青年，tng-leh考慮畢業了後ê工作前景。tuì考高等學校ê時tsūn，伊 tio̍h已經設定將來ê目標，就是beh讀神學。因此，伊tī東京帝國大學特別選讀哲學系。伊ê父親黃俟命牧師，向台灣南部ê英國宣教師會申請伊ê kiáⁿ kàu英國留學ê機會。Hit年2月18日，宣教師會開會期間，參與tsit-pài會議ê人lóng認為tsit-ê申請應該考慮。Tī決議內底，同意對黃彰輝ê留英學費補助400英磅（當時ê 1,000圓日幣值134英磅），koh建議伊tī仝年秋季前往英留學四年，第一年tī Selly Uak College 試讀，其後三年入學Westminster College。koh為伊申請Burns Stsolarship，預計約65英磅，另外35英磅由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向各界募捐，每年以總計100英磅補助四年，m̄-koh其他費用需要自理。進一步建議伊tī前往英國tsìn前，應該繼續參與tī台灣ê教會事工，kap si̍k-sāi tī台灣社會tsiaⁿ活跳ê教會領導人士。決議中koh委託Mr. Montgomery kap Mr. Healey作必要ê安排，tuì-án-ni開始往英國留學。

黃彰輝tī 1937年3月大學畢業了後，tī 8月前往英國留學tsìn前，tī台灣訪問tsiaⁿ tsē間教會作傳道方面ê學習。koh照阿爸黃俟命牧師ê建議，kàu東港伊ê阿公khah早住ê所在拜訪親tsiâⁿ。伊tshuē一位有地位，mā thàn bē少錢，叫做『群叔公』ê親tsiâⁿ，當時務農mā做管理東隆宮ê地方紳士，對伊ê宗族ê「根」作一個探討。伊mā特別拜訪黃武東牧師、林茂 生博士、趙天慈教師。日本帝大畢業ê台灣人tī故鄉無siaⁿh利益thang得，kan-tāⁿ有tsi̍t-ê確實ê『特別待遇』，就是無論伊行kàu toh，總有日本高等特務跟踨tī伊ê後面。In ê任務就是beh調查伊去siaⁿh-mi̍h所在，kap啥物人對話，對日本帝國有siaⁿh-mi̍h意圖。

Tī滿雄才牧師（Rev. Montgomery）致Mr. James ê推薦函內底，推崇黃彰輝ê阿公kap父親lóng是siōng hō͘人尊敬koh活跳ê二位台灣牧師，in父親黃俟命牧師tī中學牧校tsiaⁿ tsē年，有tsiaⁿ優良ê服務記錄，伊達到 Cooncil with a proposal，koh-khah應該協助伊ê kiáⁿ kàu劍橋ê西敏斯特(Westminster)神學院進修。Cooncil ê成員si̍k-sāi tsit-ê gín-á tsiaⁿ tsē年，in lóng tsiok關心koh贊助，送tsit-ê gín-á去英國受教。koh講tio̍h伊tī日本東京帝國大學主修哲學kap英國文學，伊ê畢業論文是Augustine ê神學觀點。特別提起Mr. Healey對黃彰輝tī日本東京帝國大學內ê優良表現，hō͘伊tsiaⁿ-kuân ê評價。滿雄才牧師講kàu宣教師會希望Burns Stsolarship Fund ē-tàng補助黃彰輝四年逐年65英磅，母會（英格蘭長老教會）海外宣道會另外負責伊每年35英磅ê費用。決議內底無強迫規定伊tī學成了後，tńg來台灣教會服務履行約束，當然nǹg望伊tī神學院工作。

因為父親黃俟命牧師tī 1935年，hō͘日本政府強迫離開tī台南長榮中學教學ê職份，koh失去了伊費心幫贊開設ê台南東門長老教會。伊tio̍h專工去東京，tī東大 YMCA寮ê來賓室tuà 1個月。Tī he期間內kap黃彰輝作伙查讀聖經ê約伯記，由聖經kap kiáⁿ得tio̍h安慰kap鼓勵。Tńg去台灣以後，tio̍h全家搬kàu台灣中部ê大肚教會tsiūⁿ任（1935年4月1日），tī任職之間tú-tio̍h地震，牧師宿舍受tio̍h破壞，全家搬往龍井khiā起。伊兼顧龍井kap大肚兩庄ê傳道事工。Tú-teh tsit-ê時tsūn長女淑英高級女子中學畢業，考慮往日本升學，三男明輝tuì台南二中轉校到台中一中，四男安輝投考因此進學台中一中。就 tī án-ne艱難ê時期，彰輝ê大學kap留英ê重擔tāu-tāu-á增加。Tsi̍t-ê小鄉村微弱ê教會付ê薪水，根本負擔bē起生活加上教育ê開支。雖然黃家本來有土地財產，為tio̍h子弟ê教育，真正行kàu bē-liáu ê悽慘地步。Tī 1937年4月到1938年4月期間，黃俟命擔任「南大（南部長老教會大會）彰化基督教醫院」ê牧師。就是tī tsit一年期間內底，黃彰輝tuì東大畢業，黃明輝tuì台中一中畢業；黃彰輝mā離開台灣，往英國留學。Án-ne，繼續3年以後，tī 1938年4月轉任到員林基督長老教會做駐任牧師。kàu戰爭結束為止。

下圖是黃俟命牧師一間大約是1940年tī員林教會hip ê。圖中後排正pîng頭tsi̍t-ê是吳櫻桃師母，中nng是黃俟命，tò-pîng是安輝，前排uì tò-pîng kàu正pîng 是淑惠、澄輝、淑秦、經輝。(林黃淑秦提供)

下圖是黃俟命牧師用來通知親戚朋友長子黃彰輝往英國ê日子kap輪船消息ê明信片。1937年。(黃澄輝提供)

２往英國ê旅行 Tī 1930年代，beh tuì台南到東京，需要先tuì台南坐火車kàu基隆。當時ê台灣鐵路是日本國營，由台灣總督府管理。nā坐普通車，台南kàu基隆ài 14點鐘，快車mā-tio̍h ài 9小時。Koh來是tuì基隆港坐輪船kàu神戶，航海ài 3工。Tī日本本土神戶tsiūⁿ-huāⁿ，koh-tsài tuì神戶坐火車kàu東京，ài 12點鐘。加上轉接、換車、thìng候ê時間， 6工thang講是siōng緊ê旅程。M̄-koh，因為台灣是日本ê殖民地領土，m̄免the̍h護照mā無出入境手續ê麻煩。Tuì日本ê領土台灣beh kàu倫敦，he就是正港ê出國，就無簡單lah。

按照『汽車時間表』（鐵道省編纂，July 1937），日本郵船會社編列，由7月到8月底，tuì橫濱港出帆kàu倫敦，大約kuè二禮拜有tsi̍t-ê班次：7月13日、7月28日、8月11日、 kap 8月25日起航。其中kan-tāⁿ tsi̍t-ê輪船班次，是8月11日起航hit班，經過基隆。Tsit-ê航路是uì鹿島丸啟航。8月1日由橫濱出航，8月2日名古屋、8月3日大阪 lóng停泊一工，tī神戶港停泊兩工，koh tī 8月5日啟程，koh tī門司港停靠兩日，tī 8月7日啟程，koh kàu上海，tī海上kap港內總共三工，8月11日到基隆，hit船tī同日，8月11日由基隆出發。黃彰輝坐ê tsit-ê輪船 ê可能性siōng高，因為當時兩個月tsiah有一班次由基隆到倫敦。Tī伊ê自傳，伊講是日本輪船，koh tī 8－9月。鹿島丸是9,908噸ê汽船，除了貨物以外，koh有86個一等、34個二等、37個特三等、kap 24個普通三等艙床位。

黃彰輝講，tuì伊tī 1937年3月底由東京tńg來台灣到8月tsit段時間，伊感覺tiāⁿ-tiāⁿ有『高等特務』跟踨。特別這正是日本tshuē藉口 beh向中國起兵侵略，mā已經tī 7月7日tī蘆溝橋惹起戰事，演變成中日戰爭後tsiah一個月，受tio̍h高等教育ê台灣人lóng逃bē過監視ê眼目，一sut-á批評ia̍h-sī反抗日本ê舉動，lóng會招致個人kap家族ê災禍。Hit工伊到基隆港碼頭時，伊特別感覺『特高』ân-ân ê跟隨伊，差不多beh接近ia̍h-sī阻止伊向前。一直kàu乘客tsiūⁿ船ê樓梯之前，kā穿制服ê船員提出船票証件ê時，hit位船員驚tsi̍t-ê，講：『噫！是我ê朋友老黃。我tsiah teh ioh可能會是你！tsit-má確定是你。』伊是鈴木敏道，tī青山學院中學部時陣ê同學，mā tuà過仝一個學寮ê房間。鈴木是hit工ê守衛，mā是kui-ê航海旅程內ê天使。鈴木看tio̍h後面一陣人講：『阮有tsiaⁿ tsē時間tī船頂談論過去6年ê經驗。船大約一點鐘就beh出發。我看你ê父母人beh送你離別，m̄-koh in kan-tā會使送kàu tsia niâ。』講liáu就the̍h彰輝ê護照掀開，koh改變聲調大聲講：『外務省發行，發照期日──，四年有效，好好，lóng合規定。』然後伊就kā彰輝ê『父母』講：『請原諒我，阮是中學ê同學。』伊就指示彰輝向前進。特務只ē-tàng跟隨黃彰輝kàu hit ê所在，因為無理由，mā無通緝條仔thang tsiūⁿ船，就消失lah。彰輝tshuán一口氣，感覺心理siōng ê解放。伊感覺，án-ne ê天助kan-tā ē-tàng解釋講是上主ê安排。其實hit一工，tuì基隆tsiūⁿ船ê kan-tāⁿ有伊tsi̍t-ê人。

Tī教義學ê課堂頂，黃院長bat提起伊只要出國，tio̍h會tú-tio̍h身分ê問題。日本人看姓『黃』（一看就知影m̄是日本姓）ê青年，the̍h日本護照bē順眼。外國人看tio̍h有án-ne tsi̍t-ê人冠以單音節ê『支那人』名字（支那人是指Tsinese華人，二次大戰結束前，台灣人kap日本人lóng普遍用tsit-ê名 稱），koh敢出示日本國籍身分非常ê奇怪，tsiaⁿ pháiⁿ相信。台灣人ê悲哀，tio̍h是án-ne，無家己生根ê認同位置。

鹿島丸tī 8月11日離開基隆了後，停tī香港。Tī《回憶錄》內底，記載hit船tī香港，因為tuì日本人ê反感情操siuⁿ-kuân，the̍h日本護照ê人m̄准tsiūⁿ-huāⁿ。Tī香港停泊，kan-tāⁿ有夠時間載貨kap兩個船客tsiūⁿ船。Tī船頂ê乘客tuì-án-nilong2總19個。其中大約12人是日本人，in是商業、企業，ia̍h-sī藝術家，全員lóng beh 去法國。黃彰輝無juā久tio̍h發現in ê志向kap興趣lóng kap伊tsing差tsiaⁿ-hn̄g，所以tio̍h tsiaⁿ-tsió kap in交往消遣。當然，內底有一位好朋友，就是青山學院中學ê同學鈴木。伊是hit隻船頂ê副航務長，in就tsiaⁿ歡喜ê開講中學同學時ê記憶，mā談kàu船頂kan-tāⁿ in兩人是基督徒。Koh講tio̍h伊認為中日戰爭無妥當，koh是日本thiâu-kang起事開戰。伊tsiaⁿ無認同，mā無願意tī無juā久ê將來hō͘召集入去海軍服兵役。言語內底tiāⁿ-tiāⁿ聽到伊吐大氣koh問：『阮基督徒ē-tàng做siaⁿh-mi̍h？阮是tsiah-ni̍h ê tsió數！』

Tuì香港8月14日啟航，koh-tsài往新加坡，8月18日停泊，19日啟航往檳榔城，21日啟航往錫蘭ê吉隆坡Colombo市（今á日ê首 都），8月25日啟航往亞丁（南葉門ê首都），9月2日uì亞丁起航往Suez（就是Suez運河南端ê港口蘇伊士），tuì hia往Port Said，9月7日離Said，9月11日到義大利南部ê港口Naples，9月13日kàu Marseilles，14日離Marseilles，9月 16日離開Gibraltar（西班牙南端ê半島kap海港），長久ê航海總算tī 9月21日結束，kàu目的地倫敦。Tuì基隆到倫敦航海41天！實在是遙遠ê旅程，hō͘人感覺是kàu tsiaⁿ hn̄g ê世界。當時ê船費，tuì橫濱到倫 敦，特級ê二等票價是￡69，koh普通ê三等票價是￡42。（摘自昭和12年7月號汽車時間表，鐵道省編纂，附汽船自動車時間表，發行者：日本旅行 協會。）tuì台灣到倫敦，mā kan-tāⁿ減少兩三英磅（兩三￡）niā-tiā。Nā是一英磅（１￡）為7.5日圓（7.5￥）計算，￡42 x ￥7.5＝￥315。當時ê公學校教師，tsiah領到￥50月薪，án-ne就是tsi̍t-ê公教人員6個guā月ê工資hiah- ni̍h tsē lah。

新ê學習天地─英格蘭

１ tī西理屋學習 黃彰輝tsē輪船kàu倫敦碼頭，是1937年ê 9月21日，伊tú過23歲生日（8月20日）。Tī倫敦ê碼頭tsiūⁿ-huāⁿ，由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幹事Dr. Dooglas James歡迎接待。雖然tī東亞ê世界得tio̍h罕有ê大學教育，伊已經達到文化、見識、學歷ê頂點。m̄-koh tī西歐ê英格蘭，伊所帶來..ê，siaⁿh-mi̍h 差不多lóng無。無親人、無朋友、無先輩，種族、語言、風俗、慣勢，全部lóng tsiaⁿ生疏。佳哉宣道會ê眾理事對外國有見聞，對tsit位青年外 國人有周全ê關懷。學期teh-beh開始，所以受tio̍h安排，去伯明罕（Birmingham）市西旁ê西理屋（Selly Uak）大學城生活、適應，kap準備一年後ê正軌神學院ê課程。以早西理屋大學城，是基督教各教派大學ê大集成，教會ê專業人才，尤其是海外宣 教人士ê養成，siōng有名。今á日ê西理屋大學城，因為各教派經濟力ê衰退kap宣道會ê垂敗，lóng hō͘國家ê教育部經營，已經 kap伯明罕大學合併，成做hit-ê大學ê一部分。

Bē pháiⁿ想tú登陸ê青年台灣學者黃彰輝，歸腹肚裝滿大學ê學問、知識kap內容，m̄-koh tī聽標準ê英語，koh是以西歐ê方式表達家己 tsit方面，lóng比bē起當地ê中學生。當地ê學生lóng hiah-ni̍h知情、自在、適應。宣道會幹事所安排ê是西理屋大學城內ê Overdale College，是tsiaⁿ細ê學苑，『英格蘭基督教會』ê神學研究中心。當時ê院長，William Robinson博士，是教義kap宗教哲學家，是一位富有笑詼、容易親近、關懷tsiau-tsuân ê人。院長ang-á-bó͘、做導師ê Gray先生，特別關照黃彰輝，所以過無juā久，伊ê煩惱就消失，koh漸漸適應tsit-ê環境。Tī 1938年4月ê『The Tsristian Advocate』刊物內底，黃彰輝描述伊對西理屋ê印象，講到：『我tī 1937年9月22日下晡5時左右，kàu西理屋ê Overdale學院，我感覺tsiaⁿ生疏。這是我一生ê新出發－充滿tio̍h驚惶kap希望。首先我hō͘紹介si̍k-sāi一位tsiaⁿ好鬥陣ê青年。伊tiāⁿ-tiāⁿ以笑容細膩ê重覆，指伊ê西裝ê顏色，kā我講he『phú色』就是伊ê姓。當我iáu繼續艱澀 ê tshuē出怎樣去ka叫ê時，伊接過我ê行李領路tsiūⁿ樓。我ê嘴舌凍結buē靈－hō͘我真艱苦。M̄-koh，當我發現伊就是我ê教師，我 ài siong伊所教ê課ê Mr. Gray ê時陣，我感覺tsiaⁿ不安。Nā是我早知影伊是siâng，我絕對bē允准家己hō͘伊the̍h我hiah-ni̍h重ê行李！我 tsit-ê東方學生kan-tā ē-tàng吐氣。伊tsiaⁿ親切，koh是一位哲學家，m̄-koh uī-siáⁿ-mi̍h伊充滿tio̍h喜樂neh？』宣教人才進修ê學苑真有 tsi̍t-ê由衷ê感謝kap喜樂，親像甘泉流露。

(下圖是西理屋ê Overdale學院外觀。(杜英助提供)

m̄-koh異國ê情調、語言、生活方式，對黃彰輝是『文化ê衝擊』。伊寫..落來hit時ê感受，講：「逐工我lóng tiām-tiām無講話，我tiāⁿ-tiāⁿ想，眾學生tī án-ne生份ê語言環境內底，ē-tàng交往kap學習，tī tsia ê生活有新鮮kap自由ê氣味。nā tsia ê天氣有khah好，m̄知juā好！我bē慣習所有ê學生叫校長『W.R.』。我每pái聽tio̍h án-ne叫，lóng受tio̍h衝激，koh當校長稱呼in『兄弟』，我感覺tsiaⁿ無自在。M̄-koh衝激過了以後，我tāu-tāu-á感覺有親密ê氣味。 我家己bē-sái hiah-ni̍h簡單變做án-ne，因為咱東方有俗語講：『tuè師表三』。」（*The Tsristian Advocate, April 1938, p. 202）

當然，伊mā開始kàu別ê學院，去kap in ê學生kap教授交往。伊真緊si̍k-sāi 所謂『中心教職』，去探究新約、舊約、教會史、教義等等。Tī-hia伊ē-sái家己選有興趣ê講義，學習希伯來語、希臘語，mā補習英 語。對伊來講，Overdale College ê教授方法，是siōng合胃口..ê 。因為in無hō͘伊『考試』ê壓力，伊就盡情選擇家己愛聽講ê課，盡管吸收，m̄免煩惱受教授ê考核phah分數。所以，伊家己認為tī Overdale College tse一年ê收成tsiaⁿ-tsē。

按照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委員會1937年7月20日ê會議記錄，in核准hō͘ 黃彰輝40英磅當做獎學金。in對伊要求ê條件是，伊必須順利完成所應該接受ê課程。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委員會tī 1938年4月26日開會ê記錄上報告記載，『既然黃彰輝已經tuì台灣ê Burns Stsolarship Funds得到60磅ê補助，本會mā hō͘ 伊40英磅，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發hō͘黃彰輝一年lóng總100英磅，提供ê年限是四年。Tuì 1931年到1932年之間，台灣長老教會受英國長老教會總會uì南台灣各種宣教費用資金ê申請kap補助資料知影hit時ê 3000圓日幣大約是400英磅。Koh uì 1938年3月1日，Formosan Mission Committee（台灣宣教師會）議決ê記錄知影伊受補助一年40英磅，lóng總4年hō͘黃彰輝，另外ê一年60英磅有4年ê學費，由Burns Stsolarship Funds提供。』

Ui31937年10月27日發phue ê日期來看，可能是黃彰輝kàu英國以後所修ê第一封公事信。伊tuì Overdale College致Mr. James ê信函中，請求Mr. James為伊猶buē la̍p ê學費28.10英磅設法。

1937年10月28日，Mr. James hō͘黃彰輝ê回函中，講：『你ê父親寄來1000kho͘日幣兌換做134英磅，請kàu銀行開戶頭，我會撥入你父親寄來ê錢，kap半ia̍h ê海宣會獎學金hō͘你，另外半數獎學金，tī 4月1日撥hō͘你。』可見當時tī英國ê生活水準，對臺灣ia̍h-sī日本來講是tsiaⁿ-kuân ê。1000kho͘日幣tī臺灣當時是中學老師足足二年ê月kip。m̄-koh你看，hit-ê錢kan-tāⁿ夠黃彰輝tī英格蘭年半ê生活kap學費ê費用niā-tiā！

下圖是黄彰輝kap蘭大弼（少）兩人hip tī『家』前門ê相片，1937年。(蘭大弼提供)

大概是1937年ê聖誕假期，黃彰輝第一pái tī英格蘭『回家』度假，伊ê『客』父母是老蘭大衛醫生ang-á-bó͘。In比黃彰輝早一年tuì台灣ê彰化基督教病院退休，tńg去 英格蘭，tī倫敦南方ê Red Hill(赤色岡)買一間厝。樓頂四間房間，樓腳有灶腳、客廳、餐室、工作房等等。蘭醫生ang-á-bó͘稱呼伊做Formosa Hoose(台灣ê厝)。少年蘭大弼會記得65年前，bat尊奉母親ê命令，去倫敦ê火車站，接tuì Birmingham坐火車ê黃彰輝tńg去厝。tuì hit一pái以後，黃彰輝就kā蘭家當作家己ê厝，自由自在ê出入。伊kap少年蘭大弼mā認為是兄弟。In本來就是仝年，koh仝款tī彰化出生。作者tī 2002年，往英格蘭訪問蘭醫師ê時陣，伊pí一張tī赤色岡厝內hip..ê，in兩人khiā作伙ê相片，koh講：『我kan-ta有大漢草，m̄-koh，彰輝有好頭腦。』

２進入西敏斯特學院 Tī Selly Uak 試一年ê英格蘭生活以後，總算進入想tsiaⁿ-kú nǹg望ê劍橋大學。西敏斯特學院是tī劍橋大學校區ê東北角，是英格蘭長老教會栽培牧職人員ê學府。早tī黃彰輝入學ê一年前，1937年7月20日ê海外宣道會記錄，in議決支出hō͘黃彰輝連續4年，逐年40英磅ê獎學金（註一）。kàu 1938年4月26日，in議決增加逐年60英磅。入學tsìn-tsîng，逐位英格蘭長老教會出身ê人須要通過入學考試，tsiah ē-táng入學。照西敏斯特學院考核委員會1938年10月5日記錄，有6位參加考試，全員及格。校方無hō͘黃彰輝入學ê考試，m̄- koh，ài伊交一篇文章。考核委員會ê記錄內講：黃彰輝滿足委員會ê審核，mā准伊入學。其他iáu有6位外國來..ê，其中2位uì美國來，tshun-ê人是tuì加拿大、南非、法國、蘇格蘭lóng一位，mā lóng tsiau全。Án-ne，hit年入學ê人lóng總是13名。

下圖是西敏斯特學院ê註冊記錄。圖頂頭有三段分別表明是1938年、1939年kap 1940年度ê第一學年、第二學年、第三學年ê報名記錄。(懷約翰提供)(無影印..出來ê部份註明黃彰輝是東京帝大文學士)

逐年秋天開學ê時tsūn，學生kàu學校，學校koh無要求註冊、la̍p錢。學校kan-tāⁿ準備簽tò簿hō͘學生簽名報tò。Tuì 1938年，tī簿á頂伊lóng用日文西式ê拼音簽名Shoki Ko、父名Simei Ko(黃俟命)、年歲24、出世tī Formosa、出身大學Tokyo Imperial University（東京帝國大學）。第二年ê報到登記本內底，一切lóng kap舊年仝款，kan-tāⁿ是歲數增長了一歲，升上二年級。第三年ê報到登記本內底，mā一切仝款，mā是koh大一歲，leh讀三年級。M̄-koh，kā伊三年ê報tò拿來比較，會使發現，頭一年伊記入有帝國ê字，m̄-koh第二年以後就省去tsit字，kan-tāⁿ寫東京大學。咱ē-sái推想，身tī歐洲，看大學ê形成kap運行頂頭lóng無『帝國』介入tī教育ê學府。koh kap大英帝國比..起來，日本tī歷史kap 規模上lóng親像gín-á看tio̍h大人仝款。可能，青年黃彰輝已經tī心肝內對仝款是實行『殖民主義』ê兩國，tuì日本ê皇帝制度所訂出一切對人民ê壓制，有iah-siān ê心情kap觀念。

下圖：少年蘭醫生醫學院畢業了後，tī 1939年往福建泉州赴任做宣教師tsìn-tsîng，kap小妹Jean kap彰輝hip tī『厝』ê門口。 (蘭大弼提供)

下圖為蘭氏一間：由左老蘭醫生、Jean、彰輝、女學生（二次大戰期間，tuì倫敦疏開到蘭家名字叫做Marjorie Messinger）、彰輝kap老蘭醫生夫人。( 蘭大弼提供)

Tuì西敏斯特學院校門向ê正pîng看..過去，形成三層樓ê部分，tio̍h是學生ê宿舍。kàu三十guā年前為止，m̄ kan-tāⁿ是西敏斯特學院，kui-ê 劍橋大學是男子（指學生）ê世界。M̄-koh，西敏斯特學院對待伊ê研究院生kap牧職紳士，有高尚ê風格。逐位學員lóng分配有兩ê 12平方公尺ê個人房間。一間是寢室，收藏衫褲、睏眠、起居、歇睏使用。另外一房間是讀冊、寫字、寫phue，koh tiāⁿ-tiāⁿ用做接客、 座談、討論等等ê用途。Tuì黃彰輝以後ê生活習慣勢推測，伊一定是tī tsit間房間內pok薰、lim茶、lim咖啡、lim酒、想厝，省察所受ê使命，思考、祈禱、看異象、抱希望、做靈修ê作業。看..起來，khah早ê學生，大學畢業了後，來kàu神學院，就是有社會上、學術頂頭ê地位，受人看待為『人群 ê師表，牧者』ê風格lah。

另外一項是，tī宿舍室外ê走道兩pîng，掛逐年koh-leh學校ê學師生ê全體相片。Tuì 1910年代開始，西敏斯特學院逐年度ê學生（kap老師）全體ê相片掛tī宿舍ê走道兩pîng。Tsit tsi̍t項，真有尊重學生kap學校ê傳統kap尊嚴ê作風。逐ê訪問西敏斯特學院tsit部分ê人，會tī 1939年、1940年、kap 1941年三張相片頂頭，看tio̍h黃彰輝khiā-tī眾學員中nng。以後做伊ê厝piⁿ，koh做副院長ê安慕理，mā tī 1941年度hit幅相片內底。因為in兩人tī 1940－1941年期間做kuè同學。

照安慕理ê回憶，tī 1940年4月中，黃彰輝讀西敏斯特學院tú升三年級ê時陣，安慕理來讀神學院。安慕理teh行學校學生宿舍ê樓梯ê時tsūn，第一pái看tio̍h黃彰輝tī phah乒乓球。伊phah乒乓球ê神態，留hō͘安氏深刻ê印象。無juā-kú安氏發現tī校內，黃彰輝是無人ē-tàng phah-iâⁿ ê乒乓球高 手。

1941年6月，西敏斯特學院教務委員會，考核通過一批學員畢業，黃彰輝是畢業班中ê一員。因為是非常時期，tī台灣ê親人、朋友lóng無人觀禮、慶賀。伊歡喜ê心受tio̍h孤單tah-leh，心肝內一定想tio̍h『tang時tsiah ē-tàng tńg去故鄉kap親人、朋友團圓』。

　　2002年3月5日，筆者有機會往劍橋(Cambridge)大學觀光、學習，主要ê目的，就是去考察是m̄是有黃彰輝牧師tī 1938年到1941年期間，tī西敏斯特學院（當時英格蘭長老教會ê神學院）學習ê環境kap『證據』。

　　大約9點半kàu劍橋ê火車頭，懷約翰（John Whitehorn）牧師（khah早tī台灣幫贊翻譯排灣族聖經ê學者，mā做kuè玉山神學院ê院長）kap王宗堯牧師（台南神學院歷史神學副教授，tú-hó tī hit間學校做客座學者）tī-hia等我。王牧師開車，就直接去西敏斯特學院。

　　Tī學生活動室，遇tio̍h一位職員tuì阮說明，tuì英國長老教會kap英會員教會聯合成做聯合歸正教會以後，就成做聯合教會神學院。Tī壁頂有眾學生ê相片，分做三年ê學習kap第四年ê實習年級，逐年大概有15位，其中tsa-bó͘佔一半。早前m̄ kan-tāⁿ西敏斯特學院，連劍橋kui-ê大學，lóng是限制做tsa-po͘ ê學習園地，tsit-má ê神學院是學術性..ê，是參與tī Federation，以劍橋大學ê名義授與學位，m̄-koh聯合歸正教會（英格蘭長老教會ê繼承教會）ê學生，tio̍h-ài考取hit-ê教會 ê『教師資格』，tsiah ē-tàng受教會監選kap聘請去封立做牧師。

　　會記tit tī台南神學院學習ê時陣，有兩件tāi-tsì是特別模仿西敏斯特學院ê方式..ê：一是，課程ê制定kap 要求，nā西敏斯特排定、要求，南神就一定án-ne做，譬如講：ài讀基本ê組織、歷史、聖經神學，ài-the̍h真tsē學分，tsiah ē-tàng畢業，…等等。另外一個方式是，黃彰輝院長主張，mā儘量去提供hō͘逐ê學生tsi̍t-ê房間ê安排。當作者讀台南神學院ê時陣，除了一年級ê時陣因為房間無夠koh tuà tī『統間』以外，lóng是享受個人房..ê。雖然無法度倣效西敏斯特一個人兩間房間，m̄-koh看..起來，現代ê英國mā親像台灣無法度tǹg去kàu英國ê極榮顯，有國家權勢kap財富ê時代。

　　想beh用tsi̍t-kuá時間，koh-khah詳細看逐年度眾學生ê相片，譬如講：安慕理、彌迪理、楊士養、張德香等先輩，mā lóng tī學年度ê團體相片內底。m̄-koh因為已經是lim茶ê時間，全校ê師生lóng tī仝tsi̍t-ê時間10點半kàu餐室，互相phah招呼、短談。佳哉，院長Dr. Ortsard在場，阮tio̍h掠tiâu機會kā伊獨佔..起來，講起二次大戰時期ê西敏斯特學院，kap黃彰輝牧師tī普世教會上ê地位kap西敏斯特ê光榮等等tāi-tsì。除了院長有伊ê公館以外，mā有院長ê資料室，雖然無機會訪問院長公館，m̄-koh因為懷約翰ê父親tī 1950年到1960年代做kuè院長，lī-tshiaⁿh懹牧師ang-á-bó͘ mā tī-leh學習中，tuà tī公館內，伊就為我大概ê說明。Tī資料室內底，伊有真tsē ê『總會ê記錄』、『普世領導者』訪問學校ê記錄kap相片，…等等。m̄-koh關於黃彰輝校友ê資料算是tsiaⁿ-tsió，這mā是因為黃牧師tī世界siong四界lóng-leh活動，m̄-koh連一pái lóng無正式訪問，ia̍h-sī受邀請tńg去演講，ia̍h-sī主持大ê紀念行事，hō͘西敏斯特增加光榮。Tsit點，台灣 ê教會kap神學院比英格蘭長老教會kap西敏斯特khah思念校友koh做khah周全。這大概是兩個國家kap人民ê慣勢kap想法ê無仝所造成..ê。

我向Dr. Ortsard院長請求，是m̄是可能the̍h tio̍h黃彰輝牧師ê在學記錄。可惜管理史料（Artsive）ê職員是禮拜三歇睏，無法度tshuē tio̍h。Ortsard院長無hiah-ni̍h樂觀，因為英國ê牧師真tsió koh-tsài往外國『深造』，kā學校the̍h成績表ia̍h-sī在籍証明。後來院長ê秘書以郵寄hō͘筆者一kuá關於黃彰輝kap學校kap海宣會會議ê記錄。懷約翰mā替筆者hip koh寄西敏斯特師生ê 1938年、1939年kap 1940年ê照片。

(下圖是西敏斯特學院ê禮拜堂外貌)(杜英助提供)

Tī tsiūⁿ樓訪問學生宿舍以前，起先懹牧師kap王宗堯牧師引tshuā 作者進入Tsapel參觀，作者無想tio̍h in ê Pew（會眾ê座椅）是分兩排相向，講台是成做直角..ê，án-ne，司會ê人是tī tò-pîng ia̍h-sī正pîng，會眾面對面，m̄是看講道ê人，是看同學來做禮拜。作者認為hiah-ê人必需siōng-kuè禮拜學ê歷史 課，tsiah ē-tàng理解以前ê人是怎樣受神學教育..ê。

　　hit座禮拜堂是有一對ang-á-bó͘ tī第一pài大戰時失去後生，所以奉獻一筆錢，建造tsit-ê禮拜堂做紀念。

　　Kap Dr. Ortsard院長講suah，懹牧師kap王牧師kap作者就去本館ê二樓，tsit-má ê圖書館參觀，tsit-má圖書館ê內部建造是tsit-má ê禮拜堂以前ê Tsapel，tsit-má是做西敏斯特學院ê記念館，tī壁頂有掛歷代教會重要ê人kap西敏斯特ê院長ê肖相做記念。

註一：(Foreign Mission Minutes海宣議錄vol xii 1935-38)

下圖是今á日ê西敏斯特學院外觀(一)。(王宗堯提供)

下圖是今á日ê西敏斯特學院外觀(二)。(杜英助提供).

下圖: 西敏斯特學院外觀(三)。(杜英助提供).

下圖：西敏斯特學院ê單身學生宿舍，大約3mｘ4m。黃彰輝讀冊ê時代，逐個人有兩間房間，一間做睡房，koh一間做讀冊、lim咖啡、kap同學開講的用途。 (張瑞雄攝)

下圖是西敏斯特學院1938年度（黃彰輝在學第一年）師生合照。黃彰輝tī後二排tò-pîng六。(西敏斯特學院資料室提供)

下圖是西敏斯特學院1939年度（黃彰輝在學第二年）師生合照。黃彰輝tī後二排tò-pîng一。(西敏斯特學院資料室提供)

下圖是西敏斯特學院1940年度（黃彰輝在學第三年）師生合照。黃彰輝tī中排正pîng二。(西敏斯特學院資料室提供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