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古典台語文學e5欣賞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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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字架ê記號》(13)上海ê預審

作者 賴仁聲 2006.03.19

隔日8點，就tī上海ê地方法院開庭公判。Hit時問犯罪人幾句，就叫福全出來做證人，liâm-piⁿ無期徒刑宣告。Tú beh閉庭ê時，有一個人忽然khiā起來叫眾人慢且散。檢察官tú beh叫掌審判場ê人huah伊恬恬，一下看，to̍h是全國知名ê特務探偵蔡天平先生，就大家koh坐落來聽伊講。Hit時陳福全ê面一tsūn青，一tsūn紅，lóng戇去。特務探偵就講，列位今á日tsit-ê證人，原來m̄是號做陳福全，是陳益杉。大家聽一個大驚；因為陳益杉蓮花池ê事件，tsiah久tiāⁿ-tī新聞紙看見，所以名真tháu，(罪teh人)聽眾káng千人注目看伊。益杉一時真驚，面lóng變死人色，特務探偵就接續講，tsit人就是新聞紙所記蓮花池事件ê人，我聽伊走tuì上海來，詳細探查各方面ê客館。到群英館有查tio̍h tsit-ê奇怪ê事件，所以刁工來旁聽，到位果然看伊tī tsia。所以tsit-tia̍p ài自án-ni留伊tī tsia，慢且退場。講了後就進前uá去tuì手kā伊牽teh，也請眾人四散，也因為伊有當區長ê職，所以m̄-ài tī當場掠伊。Hit暗特別蔡先生直接huah退檢察官kah書記。Kan-ta個人做親像朋友來teh探伊ê虛實，因為蔡特務就同情伊，知伊是做區長，名望人，所以真ài救伊。就問伊講，益杉你為怎樣thái逃走？我m̄是逃走，是為有事故來上海。你若m̄是存逃走ê意思，án怎tiàm旅館thái tio̍h換名？我to̍h ài避嫌疑。Ài避啥物嫌疑？驚人批評我tshuā玉珠出來。

Tshuā玉珠出來豈有啥要緊，thái-tio̍h換名？我想你m̄是為án-ni，是有khah深ê計畫。無，無，你怎樣去買路照(tsiò)？我to̍h想beh過外國。你頭tú-á講是有淡薄tāi-tsì來到上海nā-thiāⁿ，也tsit-tia̍p講beh去外國？我to來tsia，tsiah想ài去，thái無用你ê名去級路照，thái用別個人ê名？án-ni你是beh逃走。Taⁿ你若存心beh去外國辦tāi-tsì做sing-lí，也穩當有tsē少ê行李，行李tī tó位?我to無款行李，án怎無？To款bē赴。有甚物事hō͘你款bē赴；驚赴船bē-tio̍h。你若hiah斟酌驚赴船bē-tio̍h？怎樣無量早備辦？我to忽然想beh出外ê。你豈m̄知你是當區長，ta̍k日ài出席辦事，án怎有tāi-tsì tio̍h去外國，無量早提出缺勤屆，也beh出發無人知？án-ni你穩當存beh走脫甚物罪狀ê打算，若無，就無hiah青狂，也hiah狡怪ê步數。真硬嘴，lóng m̄認。Tuì án-ni，就kā伊送落預審監獄。Ah！一世人lóng是好命，到今á日tio̍h受監獄，tsit暝真m̄願意，捷捷想beh死；m̄-kú想m̄願意，會記得我tsàm惠美to若準tsàm無甚物tio̍h，koh我m̄是存pháiⁿ意beh來伊死，án-ni我若自盡suah自án-ni hō͘人講tsa-po͘-kiáⁿ畏事，也tāi-tsì無明就驚到死。Ah！一心想beh kah伊辯一下烏白，tuì án-ni，就倒落去睏。目睭kheh去，就koh看惠美khiā-tī面前，鼻、目、嘴全lo͘-kô͘-muâi。Ah！真驚，khah停tī床前，khah停tī床後。Peh起來目睭thí開又無看見，家己想的確是惠美變鬼beh來掠伊。目睭kheh去就koh來，tuì án-ni，suah ná親像痟ê。Koh煩惱明á日beh koh一遍正式ê預審，suah起狂ê款，kui暝peh起來亂亂行。Tsông出去監獄ê草埔á lōng-lōng行。到天昲光，巡監ê來kā拖入去，嘴nga̍uh-nga̍uh念，有發熱。顧監ê人稟預審官長，也請獄醫來看，tsiah設法hō͘伊去監獄ê病院，隔tsiâⁿ禮拜就khah好。Tuì-án-ni，就正式ê預審，有檢察、書記來記伊ê口供。就問伊ê名姓、住所，也tī時到上海，一一個經過問清楚。就講，你tī 11月初2暗，怎樣將惠美kā伊踢對蓮花池底落去死？無，我m̄是存pháiⁿ意，我m̄知kā伊踢有tio̍h á無；若有，也是tǹg-lap坐nā-tiāⁿ，不致到siak落池。若是án-ni照你想，甚麼人kā伊踢落去？我m̄知。Thái án-ni講得，因為hit時kah你去ê人lóng是tsa-bó͘人，koh伊也是明明攬tī你ê腳teh哭，你做預審官ê人，豈有khiā-tī hia看，伊已經調查秀春，伊一人thang做證人，伊講明是你踢ê，因為hit時攬你ê腳，也你tsa-po͘人tsiah有力thang sak伊到落去，也是tuè你ê聲落去。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