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古典台語文學e5欣賞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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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字架ê記號》(15)南京ê第一公判

作者 賴仁聲 2006.04.02

Hit暝真倦，自án-ni睏去，到天光kah蔡特務，就坐馬車去車頭搭火車落去南京，關tī預審監房第15號。Hit暗有朋友來探伊，就問伊有beh請辯護士á無？伊講beh，beh請甚麼人?想想leh，講beh請陳百欣，tsit-ê是真出名ê辯護士，bat過去日本留學，有得tio̍h法學士ê學位。時日定tio̍h 12月5日beh公判，in到南京是11月30，án-ni猶有5日久ê余裕(日語，làng-phāng)，實在是lóng m̄准人來相見；總是典獄官食錢，就偷准人來暗靜tshuē伊。隔日朋友就tshuā陳百欣辯護士來tshuē伊，也見面ê時，益杉真歡喜，不止迫切致意拜託伊，從頭一直講hō͘伊聽。總是百欣ê意思，是真難得辯，因為明明是tuè你teh罵伊ê聲，siak落去，也hit時也無別人tī hia thang tshia伊落去。陳百欣就koh問伊，你去池邊ê以前去tó位？未去池邊ê以前，我去賽花樓。去hia tshòng甚物?去hia the̍h 1,000-kho͘去hō͘樓主。Thái the̍h hiah-ê錢去hō͘伊？我to̍h對in贖玉珠出來，所以the̍h錢去hō͘ in。Hit時你有kah甚麼人去？Kah秀春kah玉珠去。去，in有用酒請你á無？有。Án-ni好，án-ni好。Taⁿ你tio̍h來án-ni講。Beh講án怎？請你教我。你tio̍h講11月初2暗，你tshuā秀春、玉珠去賽花樓，也去kah樓主算錢，hit時你有hō͘ in請。講án-ni豈會用得？會，會，你講hit暝食酒了非常醉，也酒醉khōng-khōng-phiân，khiā bē-tiâu地，精神lóng混亂，hō͘秀春，kah玉珠插tò來。也講án-ni豈有利益？有，有，也講你來到hia，遇tio̍h惠美teh哭，也你khōng-khōng-phiân，phiân來到hia，惠美走uá來，kā你攬tiâu tī腳裡，也你khiā bē-tiâu地，suah hō͘伊攬倒落去，也e̍h-e̍h吐，也惠美kā你攬tiâu-tiâu，直直，你hit時醉茫茫，所以m̄知是惠美也不過直直phún就是。也beh koh講án怎？Koh講，teh phún兩個時，suah phiân tuì池邊去，也惠美猶kā你khiú teh，你khōng-khōng-phiân，hit暝月暗，所以m̄知池ê危險，惠美suah hō͘我kā伊打倒，liàn tuì池裡落去，實在m̄是刁意故，是酒醉ê無意中。你若講án-ni，我自然就有理氣thang辯。M̄-kú我若講án-ni是白賊，因為hit暝我無酒醉，因為酒，是lim小khuá nā-tiāⁿ。M̄-kú你若無講án-ni，你ài做刁意故ê罪來辦，驚了khah重；也若講酒醉，án-ni是精神無定，ǹg望khah會赦免得。總是益杉ê心肝真艱苦，因為hiān-hiān會記得伊無kā伊踢hiah大下，來致到會hō͘伊落池，心中tiāⁿ主張有甚麼別人ê所做，m̄是伊本身。所以beh講án-ni是真m̄願意，也若講án-ni，suah bē用得，hit時beh怎樣？這我m̄敢kā你包；不過，我是講án-ni khah好辯，若無khah oh辯。Ah！想了心真艱苦。

Taⁿ日期已經到，初5，8點開庭，聽眾uá 300 guā，也有一兩個陪審官thang講是真盛況。開庭，審判官就問11月初2暗你怎樣用腳踢惠美落水？無，我本身無hit款感覺。Hit暝昏kah你去ê人lóng是婦人人，你想in豈有踢伊落水？我m̄知，tī hit時惠美有攬你ê腳á無？我bē記得lah。Án怎bē記得？你tī上海預審ê時，你應有，到tsia á bē記得，he是怎樣？Hit時我有食酒醉。去tó位食？去賽花樓食。檢察官就起來，講，án-ni bē用得，tī上海預審，照預審官ê上文來，講伊有問你tsē-tsē遍，看iáu有甚物話thang講，你lóng無應，也kā你講若無應就beh kā你準做事實來解送。你也恬恬án怎來到tsia會加生出食酒ê話？陳百欣就起來辯講，檢察官ê話bē免得siuⁿ強辭奪情理，人ê記持怎樣hō͘你會料得？hit時bē記得，tsit時來記得，mā是iáu會用得。Koh tī預審ê時，預審官kiám-tshái是用直直ok ê，所以伊m̄願意kā伊講，來到tsia tsiah講。 Án怎講án-ni bē用得？檢察官就請講，若是án-ni，請判官長召酒樓ê樓主來問，看伊hit暗食guā-tsē酒。判官長趁伊ê意見。

去召ê時，判官就koh問，也惠美跋落水ê時，你若m̄是存惡意，怎樣無liâm-piⁿ救伊起來？因為真暗koh無幫手。關係性命ê事，暗怎樣無點燈？內面無人。Lín附近mā有派出所，怎樣無緊通知？益杉無話thang應。辯護士就起來講，Hit暝伊to酒醉，所以心bē曉得設法hit-tsân事，到天光酒醉過，伊to有叫長工緊去hô͘，致意beh來tshuē。Tú應了ê時，賽花樓ê樓主就入來，判官就叫伊tsiù-tsuā，伊就tsiù-tsuā，的確無講白賊，獨獨照伊所知來講。(待續)